【原创BG】《左手是你，右手敬礼》1.4
1.4
“所以……你们没人姓李啊？”厉如蓝和人一一握手之后，终于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睛，说出了心里的疑问，“那刚才队长让我找的‘李先生’，是谁？”
大家大概是没有想到厉如蓝会问出这个问题，齐刷刷的都愣住了，过了几秒钟，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大家居然哄堂大笑起来，然后蒋成军呲着小虎牙笑得花枝乱颤：“哎呦我说大妹子，你真逗！哈哈哈哈……李先生当然是队长啊，哈哈哈哈！”
“哦，也对哦，”厉如蓝想了想，了然的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开口，脸上半点笑模样都没有，“季队长摘了帽子可不就是李先生么？”
众人再次愣住，半分钟后，爆发出比上一次更大的笑声。
“哎哎哎，都闲的是吧？这么开心是想干嘛？”不知道什么时候，季桓已经推门进来，一推门就看到了大家捧腹大笑的场景，心下窝火，刚拍了拍巴掌企图整饬一下纪律，没想到大家看见了他之后，笑的更厉害了。
厉如蓝在一旁深受笑声的感染，也跟着抿嘴笑着，可是她心里还是很困惑，自己不过就是吐槽了一句，也没这么好笑吧……大家这是，累傻了？
听见季桓听来似乎很生气的声音厉如蓝很快就回过头，却是看见了他一脸无奈多余愤怒的脸，脸色似乎比刚才出去的时候更加肉眼可见的青白着，额头鼻翼一点点亮晶晶的汗渍，精神看着似乎也不太好。
仿佛感觉到厉如蓝在观察自己，季桓转过脸去，看向了她：“没见过这么帅的？看你看的，眼睛都挪不开了。”
厉如蓝在心里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心说领导您是不是对自己的颜值有什么误解？然而她并没有说出口半个字。
“行啦，不闹了，”季桓自己也笑了一下，很快正色并且提了声音道，“讲一下昂——”
于是大家很快也都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正襟危坐起来。
“到目前为止，禁毒那边已经基本掌握了梁昌金贩毒团伙的组织体系、贩毒渠道、交易方式和基本的活动规律，”季桓说着站在了那张临时支起来的一张桌子前，低头看着上面铺了一桌子的各种纸、照片和地图，沉吟道，“今天早上，徐队跟我说，张勃和孙新宇从宁市那边打电话来，已经确定了他们的运输路线。同时，上周五，线报说他们即将在这个月的15号，也就是这周五前后在澜市进行交易。现在是一点半，今天三点，线人又要与我们约见，徐队那边我已经通知过了，现在我们来安排一下任务。”
“成斌，方旭平，继续监视监听工作，等早上要得那几个号的通讯记录传过来，进行一个频率分析和地点定位，画个片儿。”
“厉如蓝，和我去见线人，我需要一个生面孔——之前不方便在电话里讲，今天让你来其实主要是这个目的。”
“蒋成军，郭骁，我们见线人的时候你们负责外场安全，徐队那边到时候也会派几个人，我们在外场汇合，你们几个打好配合。”
“常宁，马波，林勇，在对面黄伟华据点附近踩点儿，安排布控，必要的时候联系徐队，让他帮你们协调。”
“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动换！”
厉如蓝站在一旁，看着季桓下命令的时候他轮廓清晰的侧脸，薄薄的唇色浅淡的嘴唇一开一合，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开了两个扣子的衬衣下露出一截脖子上面的喉结，听着他略微沙哑但是指挥若定的声音，到最后一句声音不大但是掷地有声的“动换”……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正好是逆光，季桓的轮廓被午后很好的阳光镀了一层金色的边。厉如蓝觉得他站在阳光里，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按在桌子上，好像自带耀眼的光环，让人不由自主的点头称是，倚赖服从。
“队长……”待所有人接到命令后忙碌的开始了准备，厉如蓝挪了两步到季桓身边，小声的叫了一声。
“嗯？”季桓正低头看着桌上被红蓝铅笔标注的有些凌乱的地图，眯缝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厉如蓝叫他，侧过头来，挑眉看着她。
“我从前没有接触过这个。”厉如蓝坦白的承认，迎上了季桓眯缝着眼睛透出的审视的目光，她知道，这种时候如果自己不懂装懂，只怕会因为自己的疏失导致满盘皆输，于是想了想，见季桓仿佛没有理解她的意思，补充道，“见线人，我待会儿能做什么？”
季桓大概没有料到这个小姑娘会问这个问题，乍一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可笑的想申饬她几句，想了想又很快反应过来，以她的履历，的确不大可能有这样的机会，于是清了清嗓子，缓和了脸色：“化妆侦查总知道吧？也不要你做什么，见线人，是他要向我们提供一些有用的情报。线人都是单线联系的，带你去的作用就是把戏做足，”季桓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厉如蓝，那眼神看的厉如蓝发毛，“你这身儿……啧。”
“哎，头儿，要我帮忙给大妹子捯饬捯饬不？”一旁蒋成军正在整理枪带，听见了这最后一句话，龇着小虎牙咧嘴笑着打趣，“她这也太干净了，我看得给她整埋汰点儿。”
.“你给我闭嘴，该干嘛干嘛去，”季桓抓起桌上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块毛巾眼都没抬的冲蒋成军的方向丢过去，终于又看了看一脸局促的厉如蓝，“算了，也还行，就是看着像个学生娃儿。”
“他们……不会是拉皮条的吧？”厉如蓝终于没忍住，嘴角抽搐的问道。
季桓仿佛听了个笑话一样，噗嗤一下乐了：“脑洞不小你。”又看了看厉如蓝强作镇定的表情，更加想笑，“不是，不过工作性质倒是大差不差，他在城乡结合部，专门给外来务工的介绍工作的，我原来都是带斌子去的，他长得比较有乡土气息，但是去的次数太多，他上次说，好像被盯上了，我没辙，只能让你来。”
“喂，头儿你又说我啥坏话呢！”成斌在一旁一边鼓捣着监听器一边不满的嚷嚷。
厉如蓝没说话，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格子衬衫，半新，里面是一件紧身的打底白色短袖；黑色休闲裤，半新不旧；黑色皮鞋，倒也还真算得上说得过去。
“阿军，郭骁，好没？好了我们走。”季桓说着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口袋，抓起了桌上的墨镜，大手一挥招呼人准备离开。
“会开车吗？”下楼的时候，季桓回头看了一眼落后自己半级台阶的厉如蓝。
“会的。”厉如蓝点点头，似乎有些惊讶，“我们用车？”
“放心，不是警车，”后面跟着的郭骁听见了厉如蓝的疑问，忍不住好笑。
车子停在了招待所后面的一个家属院里，是一辆黑色大切。厉如蓝坐上驾驶座的时候发现自己根本够不到油门刹车，想来这车原来是季桓他们几个大个子开着，一时间有些囧。
“调座位的在作为前边儿，往外拉一下，人跟着往前挪，听到‘咔哒’一声就算好了，”季桓拉开门坐进来，似乎就发现了厉如蓝的窘况。他的声音听来有些懒散，尾音上扬，厉如蓝一下子涨红了脸——她总觉得季桓说这句话的时候在笑！
调整好座位，剩下三个人也都坐好，季桓看着厉如蓝打着车，把自己手机里的手机地图调出来，往空调口上夹着的手机架上一插，没有多说半个字。厉如蓝微微抿了抿嘴唇，车子便稳稳的开了出去。
从招待所到城乡结合部有点远，中间要走一段高速。上高速前要过几个红绿灯，停在第一个红绿灯的时候，车子里就已经除了两声低微的鼾声，就是厉如蓝的呼吸声了。厉如蓝在停好车后拉了手刹，然后瞟了一眼后视镜，见蒋成军和郭骁已经在后座上睡得东倒西歪，这才悄悄的将头转向了副驾驶。
那里坐着的人，是季桓啊。厉如蓝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在心里有了这样的感慨。
然而她看着他有些苍白病态又透着疲惫的脸色，眼底的青黑，下巴上青色的胡茬，看着他垂到额头上微微有些长显然是未及修剪的头发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和紧闭的眼睛，看着他高挺的鼻梁，和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鼻翼，回想这樊景明关于他“可帅了”的评价，深觉得这并不属实，不过樊景明是不是说过“不能看他挂在案子上灰头土脸的样子”？但是其实，这灰头土脸的样子……
似乎也没那么不堪？
“帅也不用这么看着吧，看路，”季桓有些发哑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吓了厉如蓝一跳，差点一脚踩到油门。赶紧收回目光去，目视前方，短发别过去露出来的耳朵却是不可避免的红了起来。
“队长没睡啊？还有好一阵儿才到呢，”厉如蓝目不斜视，底气不足的来了一句。
“睡不着，”季桓倒是不怎么避讳，长长的叹了口气，畏寒似的又拽了拽风衣的前襟，换了个姿势，却依旧靠着副驾驶的车窗玻璃上，“累得狠了点儿，脑仁儿疼。”
“那队长您歇会儿，我开车您放心，”厉如蓝看着季桓的脸色实在不好，于是忍不住放轻了声音，想了想还是多嘴了一句，“队长身体不舒服吗？”
“还行。别再盯着我看了，别我没交代给案子倒交代给车祸了，”季桓说完这一句，仿佛力气耗尽，便不再言语，重新闭上眼睛，靠着车窗粗重的呼吸着。
厉如蓝正想张嘴再说点什么，却被季桓的手机铃声打断。见季桓只是难受的皱了皱眉头，并没有立刻接起来的意思，便忍不住一边重新起步，一边出声提醒道：“队长，手机。”
季桓叹了口气，极不情愿的从手机架上摘下了手机，却在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瞬立刻坐正了身子，还使劲儿清了清嗓子，这才接了电话，声音温柔的和方才指挥若定惜字如金的季队长还有一秒钟前虚弱不堪的病猫形象完全判若两人。
厉如蓝用余光瞥见季桓在接通电话的一瞬间，那写满憔悴疲惫的脸上忽然多了一分温柔，甚至他的声音不仔细听居然听不出一点儿病态。
“妈？怎么这点儿打来了？”
季桓的电话隔音效果很好，厉如蓝听不见对面的声音，然而，没多会儿就听见季桓突然格外诧异的接了一句：“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儿啊！那爷爷奶奶在不在家？有没有吃药？现在还难受吗？”然后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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