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BG】《左手是你，右手敬礼》1.5（上）
1.5
原来是孩子啊。
原来他都有孩子了。
厉如蓝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一点点……失落？
但是看着季桓一脸的毫不掩饰的担忧和近乎溢出的温柔、宠溺，厉如蓝又打心眼儿里羡慕他，有一点小小的嫉妒的羡慕，原来他有个家，大概是一个温婉贤惠的妻子，一个娇俏可爱的孩子？
家啊，这是厉如蓝二十二年来从来未敢再奢求的东西。
“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但是爸爸现在确实还没忙完，没抓到坏人，没法儿结案。等爸爸结案了就去接你好不好？”
“嗯，海心听话，不闹，不哭，一哭又要难受了。爸爸也想海心啊，但是坏人还没有抓到，爸爸是不是应该先抓坏人呢？”
“好——你爹我记性没那么差，那你答应爸爸的事儿也要照办啊，不要惹爷爷奶奶生气，多吃蔬菜，生病了就好好休息，好好儿吃药，听到了吗？”
“嗯……爸爸没事儿，就是这两天有点儿累，你别给奶奶瞎说啊——对了，奶奶这两天还总晚上去医院吗？……好，那就好，爷爷呢？爷爷这两天身体怎么样？”
“好，那我挂了啊，你乖乖听话，如果顺利的话，这周末应该能去接你，你要是不快快好起来，爸爸怎么带你去玩儿，对不对？”
“嗯，海心拜拜。”
厉如蓝不得不承认她已经被季桓这个状态惊讶到了，对比方才言简意赅、语气里都要擦出火花的季桓和这个语调里都透着温柔、关切和无限耐心的季爸爸……她简直不能相信这是一个人。
“队长的女儿吗？生病了？严重吗？”厉如蓝目不斜视，看见季桓将手机重新放回来，轻声问道。
“是啊，在我爸妈那儿，也有小一个月没见了吧，今天说是去幼儿园就发烧了，被老师送回家去了。小屁孩儿不舒服想她爹了，”季桓靠回副驾驶座位上，抬起一只胳膊支着车门，手背抵在嘴边，半眯着眼睛扭头看向了窗外，苦笑了一下，“不过这案子不结，我也实在抽不出时间回去看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
厉如蓝听出了季桓言语间的烦躁、低落和纠结——一边是月余未见、这时候还在生病的女儿，另一边是经营了许久的、刚有了眉目的重大案件，该顾哪头儿？这是一线刑警们最常要面对的二难困境。
然而她深知自己作为一个外人根本无从劝诫，也说实话并不知道要怎么开解，于是乖巧的沉默了下去，闭了嘴，继续安静的开车。
车厢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季桓也大概是终于在换了几个姿势之后找见了一个舒服的，闭着眼睛不再折腾了。厉如蓝于是专心开车，时或能在侧头看倒车镜的时候，瞥见一眼季桓极为不舒坦的睡颜——他的眉头拧着，脸色还是很差，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脸色发白的缘故，他闭上眼睛之后，眼睛底下的黑眼圈显得格外深重。
直到下高速快到城郊的收费站的时候，一直被厉如蓝认定是睡着了的季桓突如其来的闷哼了一声，狠狠向前一仄，整个人几乎折叠起来。他的头垂得很低，看不见神情，只是离开了椅背的后背紧绷弓起，明显在发抖。他把一只手手狠狠的抵进了胸腹之间，同时伸出了另一只手抵在了前面储物盒的上沿，指节用力到发白。
“队，队长……？”厉如蓝被季桓这突如其来的一折腾吓了一跳，差一点一脚刹车站在马路正中，总算克制住了，声音却忍不住发抖，“队长你怎么了？”厉如蓝的后半句声音提高了些。
“……麻蛋，又来，”季桓仅能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咒骂，他被胃里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烈的痉挛的疼痛搞得眼前发黑，极力忍耐着不要哼出声来，连喘气都要小心翼翼，因此一时没有办法回答厉如蓝的问话，只是深一声浅一声的倒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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